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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览编辑手记集众人之手,续写千年传奇

千百年来,一代代中国人在宣纸上挥毫泼墨,留下了大量的书画珍品和文书典籍,这些都是我们中华民族宝贵的精神财富。时至今日,宣纸仍然是表现中国书画艺术的最好载体,而在我所处的出版社,也依然保留着用宣纸手工制作古籍线装书的传统。每当我凝视宣纸那洁白如玉的色泽,摩挲其柔韧润滑的质感,总是心生欢喜。

一日,席间从一位泾县籍友人那听闻当地一位作家刚完成一本有关宣纸的书稿时,马上产生了兴趣。心动马上行动。和作者王世衡老师取得联系后,双方都觉得让西泠印社来出版有关宣纸的书真是生逢其时。宣纸和篆刻与中国的书画艺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且都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两者都代表了中国特色,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珍贵名片,存在某种文化上的同源。而且,从泾县到杭州,从安徽到浙江,可以扩大宣纸文化的传播。出版意向迅即达成。

今年春节一过,我就收到了王世衡老师的书稿。初读下来,强烈感觉到他对宣纸的深情厚谊。王老师以散文与方志相结合的写法,写了一部通今合古的宣纸志,纵叙宣纸千余年历史,横陈其技艺主要方面,同时记述原料、产地、历代评价及传承。书写了千年宣纸如何行进于今日,这即是书名的由来。

后来见到王老师本人,了解到他已年过七旬,是和共和国一同成长起来的一代人,富有家国情怀。和文字透出的感觉一样,王老师诚恳、质朴,不饰浮华,一谈到宣纸便滔滔不绝。“宣纸产业占据了泾县经济的半壁江山,我们都是宣纸养大的,对宣纸充满了感激之情。”王伯伯说道。聊起他最新采访的20余位还在做宣纸的人,他说“徽记宣纸”掌门人曹国安让他印象深刻,“要坚守”。

私以为,要了解一地的风物须由当地人讲述,那些基于记忆深处饱含情感的书写是外人无法企及的。王老师是土生土长的泾县人,且长期从事泾县地方志编纂工作,并致力于宣纸的文化写作和研究。在序言中,他写:“方志界有句名言,叫‘众手成志’,这本散文化的宣纸志,也确乎成于众人之手。”这也就不难理解,当初我曾建议要不要请宣纸界的相关研究专家为本书写序推荐时,王老师说:“不用了,没必要”。这是一本由“众泾县人”共同讲述的书,讲好他们每个人与宣纸的故事,表达他们对宣纸怀有的深深的自豪感和责任感,就足够了。

在本书的封面设计过程中,我和作者、美编都觉得,一本讲宣纸的书当然应该和宣纸有关联,再怎么有关联,都不如让宣纸自己“现身说法”来得好。于是,我们联系了中国宣纸股份有限公司,他们二话没说就邮寄了一本宣纸纸样的小册子。美编在纸样中挑选了适合表现的四种宣纸,拼接设计成既像水波又像山峦的形态,寓意宣纸流淌千年而生生不息,高低彼伏则暗示了宣纸发展的曲折波澜,以及宣纸人对技艺精益求精,面对挫折百折不挠的精神。

刚刚过去的8月,这本书入选浙江省委宣传部精选的浙版好书榜。我有些惊喜,也感到安慰,我为没有辜负作者的信任而长舒一口气。

做完这本书,我的思绪不由地飘向那被称为“汉家旧县,江左名区”的泾县。我期待踏上这块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土地,去亲眼看看宣纸博物馆,亲手摸摸献身宣纸的青檀树,亲自体验一回宣纸的捞纸工艺。我相信,宣纸人会把宣纸传统制作技艺一代代传承和发扬下去,宣纸也将继续书写属于她们的传奇。

《千年宣纸的这些事》

王世衡著

西泠印社出版社

年6月

试读

青檀林

泾县的青檀种子可以偷走,但在别地长出的彼青檀却非此青檀;泾县的水一样可以被偷走,但泾县的整条溪泉和孕育这溪泉的大环境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偷走;泾县特别利于宣纸制造的小气候、小环境别处也有,但像这样集中的却不多见,别人同样盗不走;泾县人那世代相传、只可意会的宣纸技艺和特别聪明、坚韧的特性,就更是无论怎样的神偷都偷不走。

年夏天,当我为了修改本书初稿阅读新出的《中国宣纸》杂志时,才发觉早在六十多年前,就有人总结出了宣纸之所以选择泾县的这四大原因。20世纪50年代,为了解决令宣纸用户与经销人都叫苦不迭的“纸荒”,时任北京荣宝斋经理的侯恺先生,亲率业务员千里迢迢赶往泾县。而后一行人脚穿草鞋,深入山区的许多家宣纸作坊走访调研。在了解了造成“纸荒”原因的同时,也弄清了为何唯有泾县才能生产出宣纸的四大原因,那就是独特的山、水、原料和技艺。

当我二十多年前也通过研究思考得出了上述结论时,曾惊讶于区区一个山区小县,为何竟拥有这么多能够成就宣纸的优势,并企图探找其中更深的原因。

可好多年都找不出。

直到有一天,看到央视《走遍中国》栏目播出“北纬30度行”的系列节目时,这才恍然大悟:对了,泾县不也处在北纬30度吗?这可是地球上最为神秘的地带,一系列不可思议的神奇事物,无数令人惊叹的文明奇观,都发生在这个地带。直到今天,科学仍无法对这一现象作出合理的解释。

科学尚不能给予答案的,我们姑且将其称作天意。

天厚泾县。

生活在泾县这个宣纸之乡的人是有福了。

——《国之瑰宝选择了江左名区》

宣纸博物馆鸟瞰图

文化园大门与博物馆的入口处之间,有一条不太长也不太短的通道。道路的左侧,有一幢移自泾县乡间的老屋,粉墙黛瓦间透出种沧桑感。让这样一座古建筑陪伴在极具现代感的博物馆前,让历史与现实对话,既是古典美与现代美的一种对比与呼应,也是一种背景的提示:中国宣纸,就发明自这样的皖南乡村,发明自皖南腹地的泾县。

老屋背后,文化园围墙之外,有一处呈赭、白二色的山坡。参观过博物馆的游客会知道,这个山坡是加工宣纸原料的晒滩。作为宣纸原料的青檀皮和沙土田的长秆稻草,就是在这样的晒滩上进行日晒雨淋的自然漂白。自然漂白过的原料做成宣纸,就不会变色,就会永远白如春云。

通道的另一侧,是正在施工中的宣纸文化创意小镇。年的春末夏初,其一期工程建筑已见雏形。

博物馆的主体为钢结构。极具阳刚之气的形体之外,则围以十分柔美的景观水系。入口处前方的一池碧水中,锦鳞游泳,荷叶田田。一种刚柔相济的美,瞬间便征服了尚未入馆的游人。而这种刚柔兼具的美感,不仅体现在博物馆与周围环境的对比上,也同样体现在她本身的设计上。其整个建筑外观形似一摞堆放的宣纸,而这堆错落有致的宣纸,却是用千百块钢片打造的。用至坚的钢片来表现至柔的宣纸,这强烈的反差,形成了一种出人意表的艺术效果。

几十年来,大江南北,长城内外,我至少参观过几十座各种类型的专题博物馆,这么美的博物馆,还是第一次看到。对的,给中国宣纸营造的博物馆应该美,应该特别美。因为宣纸不仅是优秀文化的载体,她本身也具有一种简洁朴素、难以言说的大美。

——《为“纸王”造一座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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