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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千年的造纸术,每一张纸都是光阴的味道

自东汉蔡伦改良造纸术发明“蔡侯纸”算起,中国手工纸已存世长达一千九百多年。

从用毛笔书写开始,历经了拓碑、写经、抄书的漫长岁月,进入了书法、绘画阶段,诞生了多少草篆隶楷、写意工笔之艺术瑰宝,可以说纸几乎承载了中华的文学艺术,绵延至今。

「宣纸」是中国手工纸中的翘楚,有“纸寿千年”的美誉。古今中外的文人墨客,皆对它情有独钟。

“薄如蝉翼洁如雪,抖似细绸不闻声。均匀润墨分浓淡,纸寿千年熠熠馨。”这是古代文人对「宣纸」的美誉。

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的《富春山居图》就是用宣纸所做,这薄薄的一张纸,历经余年的世事沉浮,至今仍然保存完整。

它承载文字,传递情感,留存记忆,亘古而长存。不可想象,如果没有宣纸,文征明、石涛的名作如何存世?朱耷、郑板桥的愤世嫉俗如何表现?齐白石又如何泼墨群虾,徐悲鸿又如何驰骋骏马?……

作为铺就中国文学艺术最美底色的宣纸,为何能传承千年而不朽?

泾水流白云,青檀捧宣纸。

宣纸始于唐代,产于泾县,因唐代泾县隶属宣州管辖,因地而得名。

安徽泾县,从古至今一直被视为宣纸之乡,当地独有的青檀皮、沙田稻草和山泉,是制作宣纸的最佳主料。

这看似薄如蝉翼的一张纸,制作工艺之繁琐,消耗人力物力之巨是超乎想象的。

从原料采集到成品纸,不仅仅需要历经长久的晾晒,必不可少的更是造纸匠人锲而不舍的淬炼。历经清洗、蒸煮、晾晒等道工序,才能造就出一张张千年不朽的宣纸。

不说别的,仅仅是造纸的原料采集与加工就需要二三十个月的工期。

工匠将青檀皮、沙田稻草两种原料经过剥离,浸泡,清洗,蒸煮,摊晒等严格的工序后,制成“燎皮”“燎草”。多层工序后形成的皮料,还需人工进行检查,将不合格剔除出去,才能被用来做宣纸。

经过长达数月的反复晾晒,使原料中的淀粉、蛋白质等有机物消失殆尽,制成的纸张才不会被虫蛀,这也是名书丹青得以永垂千年的重要原因。

一张好的手工宣纸,除了可以放上百年甚至千年不坏,还会随着时间,手感会愈加滑顺,愈陈愈润,如老茶一般。

碓皮是宣纸皮料纤维最初分离的工序,是千万张宣纸诞生的开始。

工匠们将皮草放在石臼里,利用大木锤进行繁复的舂捣、打压,这个过程即为漫长,漫长到皮草足够黏合成一张粗糙的皮纸为止。

舂捣而成的皮纸,会被叠起来,利用老刀进行细致的切割,将一片片皮纸切成小小方条。

再把这些小方条放入缸内,不断用脚踩踏,直至混合成一团。踩踏过程极为不易,讲究节奏、速度、力度,三均匀。

踏成团的料,还需要放在纱布袋里,在水池中来回搅动,这一步骤可以将让原料中的“纸浆”,在清水里反复漂洗,把一些杂质、灰尘等过滤掉。

这一道“袋料”的工序结束后,剩下的就是洁白的纸浆了。

捞纸,是宣纸成纸的第一道工序,看似简单,却是所有工序中最难的一道。

捞纸工匠捞纸的整个过程不过数秒,但宣纸的好坏、厚薄、纹理和丝路就全在这一「捞」上,一旦成型,便无从更改了。

大型的捞纸通常由两人完成,一个掌帘,一个抬帘,分站纸槽两头。

捞纸讲究“一深二浅”,还要恪守“梢手要松,额手要紧”、“抬帘的要活,掌帘的要稳”等技巧。两人操作的好,配合默契,那么一张纸捞出来就会很均匀。

捞起的湿润宣纸,还需要放入烘房中进行人工晾晒,用松毛刷子将纸张平整地刷在烘璧上,烘干后再揭下来,这样一张完美的宣纸就成型了。

在这个过程中,工匠会用刷子将宣纸刮平整,泾县民间形容一个人有能耐,就称这人有两把刷子,有人说这“两把刷子”就是源于宣纸晒纸工。

检纸是宣纸的最后一道工序。所有晒好的纸张打成捆,由检纸工逐张检验,不合格的宣纸,就会被打回纸浆原形,回炉重造。

检验完毕后,工匠们要为宣纸剪边整理,按张为一刀,打扮一新后盖上印,便可以“出阁”了。

小小的一张宣纸,穿越在坚守于这道造纸工序的工匠手里。

在流传千年的光影里,这些数不尽的工匠付出了平凡的一生,只为了让一张宣纸能在时光里流光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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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n-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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