馋,就是想吃到好吃的食物,专爱吃好吃的东西。听说这个“馋”字,在英文里没有一个合适的字表示,可见中国这“馋”字的渊博。
“千里做官为了一张嘴”吃是为了生存,为了暖饱。而暖饱之后就爱想点其它的事了,馋就是其中之一。馋是人们“除了生理需求外,还基于满足于品味,着重于食物的质。”每每回想起或谈论到某一美味时,谈到精致之处,我们喉头就如一馋虫上下搔抓作痒,痒极时不能自控干吞唾沫。
反骑桃岭源于一次骑友们闲聊美食,说青年时在桃岭村曾尝那野味,终身难忘。我灵光一闪说:“那我们周日骑桃岭村,去吃野味,午饭后再原路返回。”
“为了一张嘴,跑断两条腿。”真正的馋人,为了吃,绝对不会偷懒。为一顿有野味的午饭我们不惜骑车来回90+公里,其中爬16+公里的坡,就为口腹之欲,可见中国“馋”字不仅渊博而且厚重,有仪式感。
这是一个静日安好的周日,二十一名骑友为了一个馋字,早七点准时出发骑往桃岭村。一路上骑友们没有了平时自许的“休闲骑”雅称,白驹过隙,平时二小时多的路程,一小时四十分就赶到。
桃岭路口大家合过影,等我收拾好相机,抬头一看伙伴们全跨上车“溜”了,只有我一人在后艰难追赶……
今天骑桃岭方向有三支队伍,一支队伍翻越桃岭至岭下“桃岭二桥”处返回;一支是骑桃岭脚下一个叫“前塌”的小村落;第三支就是我们一行翻越桃岭至桃岭村,去吃一顿有野味的午饭后返回。
桃岭记不得骑多少回了,每次骑感觉都不一样。在别人眼中我们“义无反顾”骑车爬十公里的坡就是“自虐”。去年骑桃岭我背俩单反+超广与长焦俩头,今儿也背俩单反+24定与85定俩头。
我喜欢骑行与拍摄,喜欢骑行与拍摄并行的体验,虽然肉体上很累,精神上却是一种享受。有时我们要给自己一个单独机会,去发见一个地方,寻找自己的酣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们实在是太匆忙,太没有单独的机会,每当回望来时的路常常自责,一直想迎着来的风寻找那带青涩的芬芳……
有人说自然是最伟大的一本书,每一字句里,我们能读得最深奥的消息,寂寞时便不寂寞,穷困时不穷困,挫折时有鼓励,软弱时有督责,迷失时有指南针……今天践行的这一切何尝不是在阅读一本伟大的书。
不知骑行了多长时间,不知蹬了多少圈车轮,也不知按下了多少快门,终于到了桃岭标志性建筑——“幸福路”路牌下。
“咔嚓”一声定格了我们的时光,定格了我们的容貌,也定格了一颗永远年轻的心。
等我收拾好相机,伙伴们一个个朝谷底桃岭村驰去,又把我拉下了……
去桃岭村的路窄、弯多、坡陡,左侧悬崖,右侧峭壁,已没有了从苏红方向来时的那“荡气回肠”的层层弯道。此时约有十一点,阳光从头顶上树叶缝隙中洒下,在路上留下斑斑驳驳的影子。我停下车想拿出相机,远眺树丛外那绵绵群山,不知怎的一时没有了拍摄的欲望,只想静静,似乎听见山脚下同伴们的呼喊声……
路窄弯多坡陡,我不敢“溜车”太快,上行的车常常压线,紧靠内侧又不鸣笛,稍不注意就会与车头一个深情的接吻,刹车太急后轮侧滑,每接近拐弯处,瞪大双眼紧盯对面的反光镜……
约下了4公里陡坡,坡度渐渐平缓,耳边有了潺潺的溪流声,山坡上植被郁郁葱葱,似乎进入翠绿山林世界,路边不时闪过孤高挺立大树,我知道桃岭村就要到了。
等我到了桃岭村,伙伴们早在吃午饭地点等我,喝着水,聊着天。狼哥正点着菜与老板娘商量着什么,我赶前插上了一句“有、有野味吗?”老板娘闪烁着抱歉的眼光说:“没有野味,有本地土鸡……”
桃岭村并不陌生,曾前每每我们翻越桃岭都是穿村匆匆而过,因从桃岭坡顶能一路溜车到宁国的板桥。
就在老板娘为午饭准备食材时,我们到村中转了转。说到“皖南川藏线”绕不过桃岭村,说到泾县现代史桃岭村这地名也是绕不过去。早在年这里就有了革命的火种,年桃岭成立了中共榆桃岭支部,这是泾县党史上最早的支部。同年秋,在此成立了“皖南特区苏维埃政府”,这是泾县第一个红色革命政权。
我们要记住一个人的名字,他叫吴小凤,泾县第一任县委书记。年2月他来到桃岭一带开展工作,同年下半年,中共泾(县)、旌(德)、宁(国)特区委在这里建立,吴小凤任书记兼泾县县委书记,年1月,吴小凤在泾县羊皮西坑与敌作战时牺牲。
一提起红军我们首先想到的是湖南井冈山、江西瑞金,极少有人想到泾县历史上曾经也有红军队伍来过。最早年就有红军来到桃岭活动,后年1月方志敏部北上抗日先遣红军远征连来过桃岭,最后一次是年7月红军皖浙赣独立团的多武装力量路过桃岭,并留下一支46人的队伍。
要说桃岭村近代有几次变革,那我认为有三次变革。第一次变革是年解放,桃岭村人当家作主;第二次变革是年12月桃岭公路的通车,结束了桃岭村人祖祖辈辈进出要爬山的历史;第三次变革就是近年来“皖南川藏线”的旅游热,带动了桃岭村人的经济。
丰盛的午饭后,小憩一会儿,我们要爬坡了,要爬坡回家了……
爬坡之前,我喝了一罐红牛,还是上次骑“长狮白”剩下的,听说爬坡之前喝红牛能“加持”给力。
桃岭村至桃岭顶约有6公里,前2公里是缓坡,后4公里是陡坡。也许是第一次反骑桃岭,有人亢奋早就“绝尘而去”,路上的留影也不参加了。我还是一人在后,也许是负重,也许是喜欢随后。有人说骑行快慢是一种境界,最美的风景往往都在骑行的路上,只有放慢你的脚步,你就能体会心中平时不易觉察的艳丽。匆匆的时光,往往卷走我们那一段段最耐寻味的痕迹,也许只有慢行才能寻痕到逝去的光阴……
可能是红牛有了作用,直觉告诉我下午爬坡很轻松,没有大口的喘息,没有如豆的汗珠。深林处响起一阵阵噢噢的声,有人说这是猴子在呼喊同伴……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感觉一会儿我们就爬完了六公里坡,又到了桃岭标志性建筑——“幸福路”路牌下。先上来的伙伴早就在等我们了,他们说说笑笑,眼中洋溢着征服后那喜悦的光芒……
有人说汗水的付出,犹如急流中漂来一片树叶被你掬在手里把玩了一晌,许久你依旧交还给急流任它飘流而去……今天这一切就叫生活,过后它便是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