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11月,新四军一支队挺进茅山根据地后主动出击,向日军精锐15师团池田联队所属部队名“扫荡”的鬼子兵亮剑。经过近30个小时的“运动战”,消灭名拒不投降的鬼子,俘虏3名,阻击增援敌军的战斗中还杀伤日军20余人。战后,延安总部和新四军军部通报表扬,誉为“延陵大捷”,并被谱写成抗战歌曲《反扫荡》。同时,国民党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也根据新四军叶挺军长的报告,电呈蒋介石核准,予以传令嘉奖。
“延陵大捷”在很多抗战文献中的名字叫“九里镇战斗”,我军的通报里誉为“延陵大捷”,该战斗烈士墓碑文则成为“贺甲战斗”,贺甲是一个小村庄,是战斗的发生地,属于九里镇管辖,九里镇自古以来都是延陵辖区。我军考虑到当时的抗战形势,将此次战斗称为“延陵大捷”是为了能起到更大的新闻效应从而扩大影响,震慑敌寇,扬我军威!
“延陵大捷”前后,在延陵地区还发生了2次战斗,被称为“延陵战斗”。这两次“延陵战斗”与“延陵大捷”名称相似,但是不是一回事,从歼敌人数上看,“延陵战斗”与“延陵大捷”不差上下,但是论影响力,“延陵大捷”则远胜于“延陵战斗”,精彩程度,“延陵大捷”值得大写特写。
第一次延陵战斗是年2月17日,新四军二团一营由团参谋长段焕竞和营长张铚秀带领,在地方武装配合下,夜袭延陵镇上昌国寺内的日伪据点。第二次延陵战斗是年6月26日晚,新四军16旅48团1个主力营及茅山地区保安司令部警卫连,分别在团长刘别生和司令部参谋长张强生率领下,由太平和九宝两区地方武装配合,对延陵镇日伪据点进行歼灭性夜袭作战。
本文叙述,以“贺甲战斗”称呼此次战斗。
艰难局面
年,新四军在江南的发展遇到了巨大困难。国民政府给新四军划定的防区是方圆几十公里的狭小地带,地贫人稀,位置尴尬。新四军军部在泾县云岭,处于日伪军和国军的重兵包围之中,北面、东北面和西面基本上全是日伪军的防区,所有的大中小城市及交通要道全部被日伪军控制,南面和东南面是国军第三战区的十几万大军。
面临如此局面,新四军该如何发展,高层之间存在分歧。一部分人认为日军尚未向浙赣线进攻,新四军只能防御,以向南巩固现有阵地为宜。一部分人认为最有发展潜力的地方是江北日占区,即皖东、苏北地区,故应确定“向北发展、向东作战”。
双方各持己见,又谁也说服不了谁,新四军军部下达了“停止东进”的命令,以加强巩固皖南防御力量,将活动在江南的第1支队1团、第2支队3团陆续调回皖南,只留下2团和4团,后军部将第3支队的6团一部(缺1个营)派往茅山,归第1支队司令陈毅领导。
年2月下旬,中共中央派人到达新四军驻地,通过研判形式,开会讨论及明确中央指导方针等措施,统一新四军高层意见,大家形成共识:“向北发展,向东作战,巩固现在阵地!”
总结起来,大致就是2个意思:一是要敢于亮剑,主动出击,不能固守“坐以待毙”。二是重点从日伪军手中“收复失地”,扩大根据地。陈毅(当时担任第1支队司令)依据中央的指导方针,做出以下军事部署。
派第3支队6团团长叶飞率第6团,以“江南抗日义勇军”(简称江抗)的名义向东路地区挺进;同时组建了新6团,以段焕竞为团长;以管文蔚部负责北上抗日任务;以老2团王必成部担负茅山地区抗日作战任务。
与此同时,新四军的武装力量也在不断进行整合,以适应敌我斗争形势的需要。8月,新四军第1、第2支队合并。同时,4团副团长张道庸(后改名陶勇)、政治处主任卢胜率1个加强营,与陈玉生支队一同从江南护送国军一批弹药到江北后,他们与江北的管文蔚挺进纵队的梅嘉生支队合编为苏皖支队,加强江北的军事力量。
11月7日,粟裕率教导队在溧阳水西村与陈毅会师,新四军江南指挥部正式成立,两人分别担任正、副指挥,便于统一指挥新四军的军事行动。
内部本来就存在不同意见,外部更是强敌环伺,这样的调整能否打开局面,取得胜利的结果,谁也不知道。“向北发展,向东作战”,触角延伸至敌占区,敌对势力就一定不会答应,这样首战能否取胜就至关重要,它决定着“向北发展,向东作战”的方针是否可行,对新四军能否在江南打开抗日局面有着重要的意义。
血战贺甲村
面对新四军的到来,日军第15师团池田联队集合丹阳、珥陵、金坛、宝堰据点共余人的兵力不断新四军活跃的延陵地区进行“扫荡”,他们采用的战术是“分兵合击”。当时,金坛、延陵、宝堰地区的新四军队伍是老2团一部、新6团和丹阳独立支队。贺甲村附近的队伍是丹阳独立支队的3个大队和1个特务大队,共余人。
11月8日,支队副队长林胜国获得情报:宝埝据点40余名鬼子夜里偷袭延陵地区,大肆烧杀抢掠淫,正在返回九里镇。这股日军嚣张至极,返回时并无按照既定路线行走,而是即兴到处抢掠,跑到新四军的眼皮子底下“扫荡”。
沿途百姓纷纷逃亡,日军扫荡至塔路头村,远远看见有几名年轻姑娘,就大呼小叫着追赶,几名姑娘慌忙逃至村中,附近的新四军独立支队接到村民的求助后,支队长王骏声立刻率队前往支援,并向新四军第二团、新六团发出求援电报。
日军遭到独立支队截击,死伤10余人。日军遭到攻击后,立马组织反击,并迅速抢占了离贺甲村东侧一华里的一个小土墩制高点城河山。与此同时,日军攻击村子西侧的二大队,企图打通退路,由于日军武器精良,双方暂时形成对峙局面。
很快,新六团(游击队改编)团长段焕竞率领一、三两个营前来增援,经过激战,攻取了城河山,日军抵挡不住,丢下10具尸体,退入贺甲村,依靠村中坚固建筑物负隅顽抗,固守待援。独立支队和新六团进村围攻日军,怎奈日军占据有利地形,我军缺乏重武器,竟然难以攻取。
中午12点,从宝堰增援的日军赶到,人数有多名。新四军第二团政治处主任罗维道率领第二营的援兵也赶到贺甲村。增援日军与村中日军合兵一处,组织3次反扑突围,试图再次抢占城河山,被我军打退,死伤10多人。
之后,新四军第二团团长王必成率领第一营,第三营从徐村前来增援。日军几次反扑失败后,丧心病狂地使用毒气弹,导致新四军战士纷纷中毒而丧失战力,日军则趁机使用机枪猛烈扫射,再次占领城河山。防守城河山的新6团政治处主任刘震英、3营营长刘玉林和20余名战士中毒后牺牲,这大大激起了战士们的复仇心。
日军虽占领了制高点,但是却无法突出重围。于是,日军将机枪沿村环形配置,全力构筑散兵坑,并强行拉夫,在贺甲村东南角之祠堂,开凿枪眼,以便一旦村陷就退踞祠堂,固守待援。强攻开始,我军迅速调整部署:
二团三营强攻贺甲遭敌袭击,反复冲锋,白刃格斗,互有伤亡。一营从贺甲西北进攻,因地形开阔,在敌火力下运动,亦遭受杀伤。苦战至傍晚,大雨骤至,风力亦猛,我部队发起第二次强攻。一营点燃湿稻草七堆,以浓烟为掩护,首先突进贺甲村。三营和新六团也相继突入。敌人依靠民房建筑与我顽抗,我战士逐屋争夺,展开拚刺刀、肉搏战,将敌人阵地压缩到东南角祠堂内。
一个晚上的巷战后,日军仅剩40多名,他们龟缩进祠堂内拒不投降。凌晨四点,二营四连派一个排悄悄向祠堂靠近,狡猾的敌人安排一小股躲在祠堂外边的草堆里,突然蹿出袭击战士,双方展开殊死搏斗,对我方造成不小的杀伤。四连紧忙派人增援,敌人逃进祠堂。
罗维道命令部队要不惜代价全歼鬼子,由于鬼子已成瓮中之鳖,罗维道着急众人商议智取对策,不再采取强攻,避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一个战士出主意说可以用长竹竿绑上手榴弹炸开祠堂的围墙,打开进攻的缺口。
罗维道觉得可行,并命人实施,祠堂的西侧和南侧很快被炸开三个大窟窿。战士们将成捆的手榴弹从“缺口”处扔进去,祠堂内的不少日军被炸成了一堆肉泥。活着的日军从北门逃出,在打谷场迎头碰上截击的新四军。
日军端着刺刀大呼小叫,拒不投降。新四军战士们也不废话,一拥而上,4-5人打一个鬼子,很快将日军捅杀,乱刀捅刺之下,鬼子被扎成了血窟窿,战士们直呼杀得过瘾!3个负伤的鬼子吓得跪地求饶,脑袋都磕破了,我军饶其一命,将他们俘虏。
2名日军吓得慌不择路,跳进打谷场边缘茅厕的粪池中,利用茅厕蹲坑的遮板缝隙作射击孔攻击我军,打死了几名战士。我军竟然一时无法攻克,最后,我军依然采取使用长竹竹竿绑上手榴弹的办法,爬上祠堂的围墙从远处抛掷手榴弹,最终将1捆手榴弹成功抛进粪池,一声巨响,2名鬼子的残肢断臂和屎尿融为一体。
此次战斗,共击毙日军猪醒小队及援兵武村中队人,其中上尉中队长1人、小队长3人,俘虏日军3人。我军营以下指挥员牺牲17人,战士牺牲77人,负伤多人。此次战斗是新四军苏南抗战初期战史上战况最激烈、战绩亦最辉煌的一次战斗,陈毅曾评价说:“以火战开始,以肉搏终结”。
对待侵略者,废话少说,干就完事了!此战之后,新四军在全国抗战中的地位得到提升,威名远扬,振奋了群众的抗日情绪,获得人民的热烈拥护,有力地促进了茅山抗日根据地的巩固和发展。
结语
战后,新四军一首《反扫荡》战歌传遍大江南北:“反扫荡,反扫荡,延陵大捷,血战繁昌……”
前辈抗战实属不易,胜利更是难得,我们必须牢记:任何时候都不要对帝国主义抱有幻想,要敢于斗争,勇于斗争,斗争中才能求得发展,退缩只会让侵略者得寸进尺!